第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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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
顧寒聲平時都自己住在市中心的公寓，車程離集團總部不過十分鐘。眼下即便趕上了晚高峰，也不過堪堪又遲了十分鐘。
車子開到樓下時，程煙一路正襟危坐的板正腰肢總算放松了幾分。她略微偏頭，沒想到顧寒聲也正在看她。
視線相觸的瞬間，一陣悅耳的鈴聲掐好時間一樣，極為湊巧地響了起來。
顧寒聲從口袋裏掏出手機，垂著的眼微微發亮，在心裏狠狠地把打電話過來的人誇獎了一番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先接個電話。”他晃了晃手機，極為自然地打了聲招呼。
程煙下意識順著他的動作望過去，屏幕上清晰的“周致”兩個字映入眼中。一怔後，她禮貌地移開視線，輕輕地點了點頭。
顧寒聲心情極好，輕聲笑了下才接通電話。
細微的通話聲順著無線電流傳過來，又被密閉的車廂無意擴大。程煙聽到一陣窸窸窣窣說話的動靜，隨之響起的則是顧寒聲低沈的回答：“訂明天一早的票，你去通知另外幾個人，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。”
明天、訂票，這兩個字眼湊到一起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出差。
程煙看向車窗外的時候頓時轉了回來——
年會的宣傳方案還被他扣著沒批呢！
顧寒聲也想到了這一點。
他剛才絞盡腦汁地思考了一路要用什麽理由邀請程煙上去坐一坐，沒想到瞌睡剛來就有人送枕頭。眼下他非但不想炒周致的魷魚，反而還想給他升工資。
摸了摸口袋裏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文件，顧寒聲交代了周致幾句，才慢悠悠地掛斷電話。
程煙掛念著宣傳計劃被扣的事兒，宛如一只天真的小白兔，一頭跳進顧寒聲的狼窩，“這是……準備出差？”
大灰狼輕輕地晃著尾巴，看似漫不經心，實則用心險惡地布置陷阱：“嗯，最近一直在談和焦點的合作，我要過去一趟，敲定合作方案，大概一周左右。”
“這麽久？”這麽長的時間著實出乎程煙的預料，她訝異地眨了眨眼，“那年會宣傳方案的審批要怎麽辦？”
“也是……”顧寒聲忍著笑，輕咳了一聲，試圖將小白兔叼回窩裏，“要不上樓坐坐，討論一下方案的事情？”
程煙瞬間蔫了：“可是，我沒拿方案回來。”
“沒關系，我帶了。”說著，顧寒聲把口袋裏的覆印件掏了出來。
程煙眼睜睜看著，一瞬間幾乎以為他是故意的了。
顧寒聲底氣卻很足，畢竟這一切確確實實真是巧合，雖然一連串的事情太過湊巧，但真正追究起來也只能說一句，許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，特意伸手幫了他一把。
實在是天作之合的緣分。
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半天，眼見車外路過的行人都好奇地望了過來，程煙率先敗下陣來，妥協道：“……行吧。”
這小區才開發沒多久，又緊鄰繁華商圈，一棟棟樓建得恨天高，筆直高聳得簡直要直入雲霄。顧寒聲的那套房在整棟樓的中層，一層就一套房子。
饒是程煙做好了心理準備，隨著顧寒聲進門後仍是有點發蒙。
暖黃的水晶吊燈下，空蕩蕩的客廳寬敞得簡直能夠跑馬。就連那看起來極為舒適、足足能躺下四五個人的布藝沙發都被反襯得嬌小起來。
“明天阿姨會來打掃衛生，不換鞋也可以。如果要換的話，鞋櫃上有一次性拖鞋。”
程煙循著聲音擡頭，就見顧寒聲懶散地將領結往下一扯，被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領帶頓時像軟了骨頭似的變得松松垮垮。似是仍感覺束縛，他又擡手解開了兩顆扣子，松松垮垮的領口處頓時露出一小片結實緊致的皮膚。
喉嚨無聲一滾，程煙宛如被燙到了一樣立刻挪開眼。
顧寒聲搭在第三顆紐扣上的手指一頓，瞇著眼思忖了下，決定先放過她：“隨便坐，我去泡兩杯茶。”
程煙為美色動搖的心又搖擺片刻，最終還是工作占了上風。默念了幾遍自創的清心咒，她低頭換好鞋，擡腳往客廳正中的沙發走。
路過陽臺時，她聽到了一種奇怪的動靜。
那聲音低低的透出點委屈，嗚嗚汪汪，有點像是從小奶狗喉嚨裏發出來的。與此同時，另一種類似於肉墊拍打摩挲玻璃的聲音也時斷時續，聽著簡直就像沒什麽力氣一樣，讓人揪心。
程煙小時候被狗追著咬過，從那開始就落下了心理陰影，極為怕狗。尤其是體型偏大、長相兇悍的狗狗，她一見到就恨不得繞著走。
但這其中卻不包含小奶狗。
和很多女孩子一樣，她天然對這類毛茸茸的幼崽有一種喜愛。
聽著那類似於嗚咽的微弱動靜，程煙心都要化了。她看了眼半遮半掩的廚房門，手指悄悄地捏住陽臺拉上的曳地紗簾，打算先悄悄看一眼外面的小家夥。
天色已徹底暗下來，沒開燈的陽臺漆黑一片。
程煙半蹲在窗邊，往上提起垂順的紗簾。柔和的暖黃燈光順著縫隙一點點照亮黑暗的陽臺，她還沒得及看清小崽崽長什麽樣子，耳朵卻率先聽到一陣窗子被推開的聲響。
程煙手裏還挽著長長的紗簾，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，一道金黃色的影子就擦著她的手跑進了客廳。
柔軟溫熱的觸感一觸即分，和想象中幼崽的手感一模一樣。程煙怔了片刻，才後知後覺那小家夥的體型似乎和想象中偏差很大。
她僵硬地轉過頭，餘光捕捉到一道在客廳撒歡亂竄的影子。
似乎註意到了她的註視，那威風凜凜的身影一轉，徑直向她跑了過來。
面對面的一刻，程煙眼裏浮出一層難以遏制的驚恐——
那是一條養得膘肥體壯、油光水滑的大金毛，它濕漉漉的眼好奇地盯著她，舌頭從張開的嘴裏露出來，看起來傻傻的有些可愛。
奈何程煙怕狗的屬性簡直是刻在骨子裏的，金毛可愛又傻氣的模樣落在她眼裏就只剩下了殺氣。她滿心滿眼都是金毛泛著尖銳冷光的犬齒，以及飛撲過來的巨大身影，嚇得渾身都僵了。
“顧寒聲，救我！”
懷裏驀然一重，程煙被撞得往後踉蹌了兩步，倚著落地窗坐在了地毯上。
金毛撲在她懷裏東聞聞西嗅嗅，濕潤的鼻子在她身上輕輕地拱來拱去，最後舌頭一伸，輕柔地舔了舔程煙的手心。
程煙被嚇得已經快哭了。
顧寒聲聞聲從廚房跑出來後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。
他將緊張之下握著的菜刀放到一旁，哭笑不得地拎著金毛的後頸往後扯了扯：“湯圓，回去！”
狗子低低的嗚咽兩聲，歡快搖擺的尾巴都垂了下去。
顧寒聲理都沒理它，留意到程煙發紅的眼角，他的一顆心也像是被泡進了醋裏，酸酸漲漲的。他有點心疼地摸了摸程煙發白冰涼的小臉，見她一時半會沒站起來的力氣，索性伸出手，將人抱到了沙發上。
“是我不好，忘記提前和你說了。”他聲音格外溫柔，一只手安慰地輕輕拍著程煙的背，“湯圓是我媽送過來讓我幫忙養的，它很聰明，會自己開窗。見到簾子被挑起來，它就知道人回來了，會自己開窗進屋。”
“它很乖的，對你也沒有惡意，可能是因為見了陌生人才興奮了些。”說著，顧寒聲握住她的手，在湯圓毛茸茸的狗頭上摸了摸。
柔軟溫暖的觸感從指尖傳來，總算驅散了被嚇到的寒意。程煙微微低頭，才發現大金毛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，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趴在沙發旁邊。見她低頭，金毛嗚嗚地叫了一聲，討好地露出個燦爛的笑容，毛茸茸的腦袋還主動地在她手心蹭了蹭。
驚慌的情緒終於被溫柔安撫下來，程煙摸著湯圓的頭，才逐漸意識到她還被顧寒聲摟在懷裏，手腕也被他溫柔握著。
幾乎眨眼的片刻時間，她的臉驀然燙了起來。
顧寒聲一直留意著她的神態，先前因心疼而格外正人君子的心思陡然一歪，多了幾分綺念。眼見程煙的臉越來越紅，他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。
“茶應該泡好了，我去端來。”顧寒聲低聲和程煙報備了一句，又擔心她還害怕，低頭看向在地毯上攤成餅子的金毛，“湯圓，你和我來！”
狗子聽到自己的名字，無精打采的尾巴立刻飛速旋轉起來。見顧寒聲撐著沙發扶手想要站起來，湯圓狗眼一亮，四爪用力，直接懟到了他背上。
百八十斤的狗子簡直像是個小炮彈，短距離的彈射產生的巨大沖力一點兒沒浪費，全都砸在了顧寒聲背上。
他被撞得失去平衡，背著搗亂的金毛就倒向了一旁還沒反應過來的程煙。
幾秒鐘後，兩人的唇碰在一起，為這場意外畫上了圓滿的句號。
顧寒聲背負著金毛沈重的重量，撐在程煙身旁的手臂陷落在沙發裏。他斂眉感受著唇下柔軟的觸感，悄無聲息地嘗出了淺淡的甜——
帶著絲奶油香，應該來自西餐廳碟他沒動過的甜點。
又過了很久，久到程煙眼裏的震驚漸漸褪去，顧寒聲才反手罪魁禍首從背上趕下去，試圖撐著手臂坐起來。
誰料他剛一動，程煙就發出了一道輕微的痛呼。
顧寒聲臉色一變，眼裏滿是緊張：“哪受傷了？”
程煙：“你的扣子，勾住我頭發了……”
興致勃勃瞅著兩人的大湯圓：“嗚，汪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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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寒聲平時都自己住在市中心的公寓，車程離集團總部不過十分鐘。眼下即便趕上了晚高峰，也不過堪堪又遲了十分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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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線相觸的瞬間，一陣悅耳的鈴聲掐好時間一樣，極為湊巧地響了起來。
顧寒聲從口袋裏掏出手機，垂著的眼微微發亮，在心裏狠狠地把打電話過來的人誇獎了一番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先接個電話。”他晃了晃手機，極為自然地打了聲招呼。
程煙下意識順著他的動作望過去，屏幕上清晰的“周致”兩個字映入眼中。一怔後，她禮貌地移開視線，輕輕地點了點頭。
顧寒聲心情極好，輕聲笑了下才接通電話。
細微的通話聲順著無線電流傳過來，又被密閉的車廂無意擴大。程煙聽到一陣窸窸窣窣說話的動靜，隨之響起的則是顧寒聲低沈的回答：“訂明天一早的票，你去通知另外幾個人，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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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煙看向車窗外的時候頓時轉了回來——
年會的宣傳方案還被他扣著沒批呢！
顧寒聲也想到了這一點。
他剛才絞盡腦汁地思考了一路要用什麽理由邀請程煙上去坐一坐，沒想到瞌睡剛來就有人送枕頭。眼下他非但不想炒周致的魷魚，反而還想給他升工資。
摸了摸口袋裏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文件，顧寒聲交代了周致幾句，才慢悠悠地掛斷電話。
程煙掛念著宣傳計劃被扣的事兒，宛如一只天真的小白兔，一頭跳進顧寒聲的狼窩，“這是……準備出差？”
大灰狼輕輕地晃著尾巴，看似漫不經心，實則用心險惡地布置陷阱：“嗯，最近一直在談和焦點的合作，我要過去一趟，敲定合作方案，大概一周左右。”
“這麽久？”這麽長的時間著實出乎程煙的預料，她訝異地眨了眨眼，“那年會宣傳方案的審批要怎麽辦？”
“也是……”顧寒聲忍著笑，輕咳了一聲，試圖將小白兔叼回窩裏，“要不上樓坐坐，討論一下方案的事情？”
程煙瞬間蔫了：“可是，我沒拿方案回來。”
“沒關系，我帶了。”說著，顧寒聲把口袋裏的覆印件掏了出來。
程煙眼睜睜看著，一瞬間幾乎以為他是故意的了。
顧寒聲底氣卻很足，畢竟這一切確確實實真是巧合，雖然一連串的事情太過湊巧，但真正追究起來也只能說一句，許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，特意伸手幫了他一把。
實在是天作之合的緣分。
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半天，眼見車外路過的行人都好奇地望了過來，程煙率先敗下陣來，妥協道：“……行吧。”
這小區才開發沒多久，又緊鄰繁華商圈，一棟棟樓建得恨天高，筆直高聳得簡直要直入雲霄。顧寒聲的那套房在整棟樓的中層，一層就一套房子。
饒是程煙做好了心理準備，隨著顧寒聲進門後仍是有點發蒙。
暖黃的水晶吊燈下，空蕩蕩的客廳寬敞得簡直能夠跑馬。就連那看起來極為舒適、足足能躺下四五個人的布藝沙發都被反襯得嬌小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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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煙循著聲音擡頭，就見顧寒聲懶散地將領結往下一扯，被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領帶頓時像軟了骨頭似的變得松松垮垮。似是仍感覺束縛，他又擡手解開了兩顆扣子，松松垮垮的領口處頓時露出一小片結實緊致的皮膚。
喉嚨無聲一滾，程煙宛如被燙到了一樣立刻挪開眼。
顧寒聲搭在第三顆紐扣上的手指一頓，瞇著眼思忖了下，決定先放過她：“隨便坐，我去泡兩杯茶。”
程煙為美色動搖的心又搖擺片刻，最終還是工作占了上風。默念了幾遍自創的清心咒，她低頭換好鞋，擡腳往客廳正中的沙發走。
路過陽臺時，她聽到了一種奇怪的動靜。
那聲音低低的透出點委屈，嗚嗚汪汪，有點像是從小奶狗喉嚨裏發出來的。與此同時，另一種類似於肉墊拍打摩挲玻璃的聲音也時斷時續，聽著簡直就像沒什麽力氣一樣，讓人揪心。
程煙小時候被狗追著咬過，從那開始就落下了心理陰影，極為怕狗。尤其是體型偏大、長相兇悍的狗狗，她一見到就恨不得繞著走。
但這其中卻不包含小奶狗。
和很多女孩子一樣，她天然對這類毛茸茸的幼崽有一種喜愛。
聽著那類似於嗚咽的微弱動靜，程煙心都要化了。她看了眼半遮半掩的廚房門，手指悄悄地捏住陽臺拉上的曳地紗簾，打算先悄悄看一眼外面的小家夥。
天色已徹底暗下來，沒開燈的陽臺漆黑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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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煙手裏還挽著長長的紗簾，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，一道金黃色的影子就擦著她的手跑進了客廳。
柔軟溫熱的觸感一觸即分，和想象中幼崽的手感一模一樣。程煙怔了片刻，才後知後覺那小家夥的體型似乎和想象中偏差很大。
她僵硬地轉過頭，餘光捕捉到一道在客廳撒歡亂竄的影子。
似乎註意到了她的註視，那威風凜凜的身影一轉，徑直向她跑了過來。
面對面的一刻，程煙眼裏浮出一層難以遏制的驚恐——
那是一條養得膘肥體壯、油光水滑的大金毛，它濕漉漉的眼好奇地盯著她，舌頭從張開的嘴裏露出來，看起來傻傻的有些可愛。
奈何程煙怕狗的屬性簡直是刻在骨子裏的，金毛可愛又傻氣的模樣落在她眼裏就只剩下了殺氣。她滿心滿眼都是金毛泛著尖銳冷光的犬齒，以及飛撲過來的巨大身影，嚇得渾身都僵了。
“顧寒聲，救我！”
懷裏驀然一重，程煙被撞得往後踉蹌了兩步，倚著落地窗坐在了地毯上。
金毛撲在她懷裏東聞聞西嗅嗅，濕潤的鼻子在她身上輕輕地拱來拱去，最後舌頭一伸，輕柔地舔了舔程煙的手心。
程煙被嚇得已經快哭了。
顧寒聲聞聲從廚房跑出來後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。
他將緊張之下握著的菜刀放到一旁，哭笑不得地拎著金毛的後頸往後扯了扯：“湯圓，回去！”
狗子低低的嗚咽兩聲，歡快搖擺的尾巴都垂了下去。
顧寒聲理都沒理它，留意到程煙發紅的眼角，他的一顆心也像是被泡進了醋裏，酸酸漲漲的。他有點心疼地摸了摸程煙發白冰涼的小臉，見她一時半會沒站起來的力氣，索性伸出手，將人抱到了沙發上。
“是我不好，忘記提前和你說了。”他聲音格外溫柔，一只手安慰地輕輕拍著程煙的背，“湯圓是我媽送過來讓我幫忙養的，它很聰明，會自己開窗。見到簾子被挑起來，它就知道人回來了，會自己開窗進屋。”
“它很乖的，對你也沒有惡意，可能是因為見了陌生人才興奮了些。”說著，顧寒聲握住她的手，在湯圓毛茸茸的狗頭上摸了摸。
柔軟溫暖的觸感從指尖傳來，總算驅散了被嚇到的寒意。程煙微微低頭，才發現大金毛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，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趴在沙發旁邊。見她低頭，金毛嗚嗚地叫了一聲，討好地露出個燦爛的笑容，毛茸茸的腦袋還主動地在她手心蹭了蹭。
驚慌的情緒終於被溫柔安撫下來，程煙摸著湯圓的頭，才逐漸意識到她還被顧寒聲摟在懷裏，手腕也被他溫柔握著。
幾乎眨眼的片刻時間，她的臉驀然燙了起來。
顧寒聲一直留意著她的神態，先前因心疼而格外正人君子的心思陡然一歪，多了幾分綺念。眼見程煙的臉越來越紅，他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。
“茶應該泡好了，我去端來。”顧寒聲低聲和程煙報備了一句，又擔心她還害怕，低頭看向在地毯上攤成餅子的金毛，“湯圓，你和我來！”
狗子聽到自己的名字，無精打采的尾巴立刻飛速旋轉起來。見顧寒聲撐著沙發扶手想要站起來，湯圓狗眼一亮，四爪用力，直接懟到了他背上。
百八十斤的狗子簡直像是個小炮彈，短距離的彈射產生的巨大沖力一點兒沒浪費，全都砸在了顧寒聲背上。
他被撞得失去平衡，背著搗亂的金毛就倒向了一旁還沒反應過來的程煙。
幾秒鐘後，兩人的唇碰在一起，為這場意外畫上了圓滿的句號。
顧寒聲背負著金毛沈重的重量，撐在程煙身旁的手臂陷落在沙發裏。他斂眉感受著唇下柔軟的觸感，悄無聲息地嘗出了淺淡的甜——
帶著絲奶油香，應該來自西餐廳碟他沒動過的甜點。
又過了很久，久到程煙眼裏的震驚漸漸褪去，顧寒聲才反手罪魁禍首從背上趕下去，試圖撐著手臂坐起來。
誰料他剛一動，程煙就發出了一道輕微的痛呼。
顧寒聲臉色一變，眼裏滿是緊張：“哪受傷了？”
程煙：“你的扣子，勾住我頭發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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